Friday, October 15, 2010

海峡华人

“告诉我们的贵宾,新加坡没有华侨。”

以上是李光耀在邓小平1978年访问新加坡时,致欢迎词中的一句话,里头带着很浓厚的国族意识。然而当我父亲刚抵达新加坡的时候,新加坡、马六甲以及槟城,仍隶属海峡殖民地。所以,他的身份是海峡华人 Straits Chinese, 不是新加坡人。

海峡华人中有明朝 (15世纪)或更早迁移到这里来华人的后代。他们的祖先多为商人.有些与当地的土族妇女通婚。康熙56年(1717年),满清政府因为担心这些居住在海外的汉人会联合起来反清,就实行了南洋禁航令。除了禁止商船到南洋外,也颁布了一条谕令:“所去之人留在国外,将知情同去之人枷号一月,仍行文外国,将留下之人解回立斩。”这迫使许多华人滞留在东南亚, 并在此落地生根。这些「土生(华人)」(Paranakan),或「海峡(土生)华人」(Straits-(born) Chinese),或「峇峇」(Baba) 根据黄慧敏在《新马峇峇文学的研究》中所搜集到的文献显示,土生华人的定义是:

1.在海峡殖民地出生。
2.自认为是「华裔英国子民」。
3.个人主要继承父方(华人)的文化传统与特质,同时也受当地住民的生活习惯影响。

土生华人在英国人与马来土著之间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由于通晓多种语言,也与祖籍国家有所疏离,因此很受英政府的重用,担任国家行政和公务员要职,、效忠英女王。因此他们有另一个称号,叫“King's Chinese ” (国王的华人)。这个群体的代表人物有号称「海峡三杰」的宋旺相、林文庆和李光耀。

土生华人注重教育,在新加坡,除了有殖民地政府和教会开办的学校外,土生华人也积极地创建学校,这包括了莱佛士书院 (Raffles Insttitution,1824),莱佛士女校(Raffles Girls’School,1844),英华学校(Anglo Chinese School,1886)与新加坡华人女子学校(1899)等。

另一类海峡华人就是我父亲的家庭, 有属于自己的想象共同体 - 华侨社会。 华侨社会在当时有其“三大支柱”(“三宝”): 华侨社团、华侨中文报刊与华侨学校(“侨团、侨报、侨校”).还有基于地缘、血缘、业缘基础的各类同乡会馆、宗亲会馆、同业公会。(最为著名的是1906年成立的新加坡中华总商会)。华侨也很重视教育.他们所开办的学校包括新加坡南洋华侨中学(1919)以及南洋大学(1956)。所建的学校全新马约有1680所。

我的父亲移居新加坡不久后,就进入华侨中学就读.

主要资料来源:
http://nccur.lib.nccu.edu.tw/bitstream/140.119/34580/5/59005105.pdf (15/10/2010 浏览)

http://www.fjsen.com/fjxy/qsgc/qsgc4.htm (15/10/2010 浏览)

Monday, October 4, 2010

抵达之谜

「疆界不是某物终止之处,而是,按希腊人公认的解释,某物开始显形之所在。
                                                           - 海德格尔,《筑·居·思》
"A boundary is not that at which something stops but, as the Greeks recognized, the boundary is that from which something begins its Presencing.”
                                                        - Martin Heidegger, Building, dwelling, thinking


奈保尔 (V. S. Naipaul)《抵达之谜》(The Enigma of Arrival) 写的是带着殖民背景的主角来到英国威尔特郡乡村扎根的故事。而我父亲却是带着祖源文化来到了英国的殖民地扎根。新加坡自1819年莱佛士登陆后,就受英国的管治直到1959年6月3日取得自治权,成为自治邦为止,前后长达140年,间中曾有3年零8个月因遭日军占领(1942年2月5日至至1945年9月12日)而中断英国东印度公司,一个拥有武装的政权机构,如何在亚洲进行商业垄断贸易和殖民扩张的不光彩历史,有必要在记述莱佛士的功绩时一并记录在案。按马来西亚的历史记录,莱佛士是用欺骗的手段取得新加坡的。为了获得治理权,将新加坡建立成一个自由贸易港,莱佛士不惜推翻了当时在位的苏丹,另立苏丹之弟为名义上的统治者。

英帝国的欺势凌人还可从莱佛士如何因看上可以俯视新加坡河口的福康宁山,选择在这座马来人视为禁地之丘 (Forbidden Hill)、为祖先苏丹皇室的所在地(新加坡最后一位苏丹依斯干达沙 Iskandar Shah 便安葬在靠近山顶处)大兴土木。在此地建住所与总督府(故福康宁亦俗称“皇家山”或“升旗山”Government Hill)。

因着迁移之故,我认为身份的求索与认同,是父亲接下来一连串遭遇的主要起因。